郗照

灵感型选手。

【暮光|卡莱尔】夜阑与黎明(2)

*阅览注意:原女x卡莱尔 第一人称

拆卡莱尔埃斯梅CP! 时间线2022年


嘟嘟的长音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温和的男中音便响了起来:“你好,这里是卡伦。”

 

“卡伦医生,”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抱歉打扰你的休假,我是陈。”

 

电话那端的声音明显变得惊讶起来,“陈小姐?”

 

“是,抱歉,因为最早下周一才能预约到和您的会面,但是我实在心急如焚。”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不让对面的人因为被打扰而感到心情不悦。

 

“只是有两个问题想向您咨询,您快速回答一下我想应该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一是关于我父亲的情况,二就是辉瑞三期新靶向药的问题……”

 

“我很抱歉。”令我惊讶的是,反而是对面的人先开始道歉,“考虑到您父亲的情况,我确实应该在决定休假前和陈小姐进行一场谈话。关于您咨询的问题,我想这不是在电话内可以讲清楚的事情,即便您希望我快速回答。”

 

“那,我们是否可以在今天或者是周末期间约个地方面谈?”我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去,卡莱尔·卡伦积极的态度实在是太超过我的预想——即便是最乐观的那一种。

 

“我想不用。”那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从电话那端流淌过来。“在咖啡厅或是任何其他地方谈论病人的隐私对陈小姐和您的父亲而言都不太妥当。我想,我今晚就在家中,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蒂娜没说错,卡伦医生确实是一个相当有责任心的医者。在没能和病人家属沟通病情这件事上,他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愧疚和担当,甚至说他家中还有办公室,可以去那边面谈。

 

一场在私人假期、在个人家中、甚至可能长达两三小时的无薪工作会谈。

 

以美国人对私人住宅和个人领域的捍卫精神,卡伦医生邀请我去家中谈工作大概是相当“不美国”的行为了。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他对这件事的退让态度。

 

明明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情况,但是心中的不安却疯狂滋长。为什么他要如此强调当面讨论?为什么他不愿意在电话中快速回答?为什么要把这场谈话拖长到两到三小时的可能性?

 

尽管不愿意回想,但是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被告知父亲患绝症的那天。一样的长时间面谈,一样的慎重语气,博雅医院的消化内科主任对我告知了来自时间与死神的宣判,“很抱歉地告知您,您的父亲罹患了胰腺癌,陈小姐。”

 

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坏的呢?

 

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糟糕了。

 

我已经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悲的故事:自小长辈去世,幼年丧母,少年时期独身一人出国生活。现在,在我的青年时期,我在世上的最后一位亲人也即将离我而去。

 

当我开车行驶在前往卡伦医生家的盘山公路上时,额头的疼痛有如呼吸般一轻一重地袭来。

 

我实在不愿意把即将到来的谈话往坏处想,但是理智却告诉我不得不做好悲观的预备,于是精神和思维犹如坐着过山车的两极,时而在高处轻松柔和,时而向低处坠落沉重难抑。疼痛便也在这样的摇摆中时而剧烈,时而轻微。

 

在枯长的陪护生涯中,我时常会这样踏上思维的钟摆之旅。它随着我的精神摇往一处,又荡到另一边,只因为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却仍然做着逃离现实的梦。于是每当我从梦里醒来,对自我的嫌恶又加深了一层,使得这苦痛更痛。

 

拉芙,我的父亲的随护护士之一,常常和我聊天。她说她们除了照顾病人以外,同样关心陪护家属的心理健康问题。她曾经有点犹豫地告诉我,我这样的精神两极化很有可能是双相情感障碍的前兆。

 

可现在不是我倒下的时候。作为病人的家属,父亲的后盾,我在这种时刻必须表现得完美无缺。于是我和她说:

 

“别担心,我好得差不多了。”

 

在最终的结果来临之前,我还不能让自己发疯,这是我对自己的约定。

 

杉树、雪松、还有冬青从车窗旁飞速窜过,像一道道墨绿的影子。当我驶进浓雾环绕的阿勒艮尼国家森林公园,浓稠的绿意和流淌的山间小溪莫名调和了我的情绪。

 

公路旁时而会出现一两只野生的麋鹿——这在美国并不罕见。这些自然的生灵们居住在距离人类不远的栖息地中,与小镇当地的居民相处安好,我甚至看到了一头母鹿带着小鹿觅食。

 

轿车的引擎声呼啸而过,小鹿好奇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看到它湿润的眼睛时,我突然意识到额头的疼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作了,在我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地被转移之后。

 

正是暮色四合,渐入黑暗之际。在残阳最后的一点余晖被黑夜吞食殆尽后,我将车子转向,开到了一条没有路灯的道路上。这大概是一条私人路,金黄的银杏叶铺在柏油路面上,看上去很久都无人清扫,却也没有到影响行驶的地步。

 

沿着漆黑的道路一直向上,便是通往山顶的方向。卡伦医生的家大概就是位于山顶的某个豪宅,在他告诉我那个地址后,我就早有预料。

 

作为美国的富裕阶层代表之一,医生们通常都住在高收入社区中。更不用说治疗中心的医生们堪称美国最精英的一批医者,在这样的美国乡村住豪宅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事实上,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大概率也是某个前任医生的私人住宅,租金甚至还没有我上学时在曼哈顿中城住的那套两室公寓高。

 

只是我仍然会惊讶,卡莱尔·卡伦住得离人群如此之远。如果不是知道他住在此处,我大概会认为这片是无人区。只有车内导航上清晰显示的路标告诉我,这里还是文明之地。

 

天色已经完全昏沉下去,我打开了远光灯以便查看路况。于是,当那栋房子的面貌显示在我眼前时,它被一团团暖黄色的车灯所映照包围着。

 

先是充满几何美的的屋檐棱角,随后是透光率极高的成片落地窗,一座堪称先锋艺术的设计住宅安然坐落在森林中。

 

我敢保证这样的房子绝对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它也许拿过一些大奖,并刊登在杂志上。最常见的用途是作为富裕阶层的度假别墅用于短暂居住。


换句话说,我还真没见过有人在这种类似于度假的豪宅里常住生活的,因为一个忙于俗务的富豪永远不会隐居在山林中。

 

当我把车停好,卡伦医生已经站在这栋豪宅的门前了。他穿着一件剪裁优美的蓝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没有系领带,下半身则是常见的黑色西装裤。我关上车门,愣了一愣,这是我第一次在非工作场合见到卡伦医生,他没有穿彰显医生身份的白大褂。

 

但就着装而言,已经足够正式。

 

“你好,陈小姐,我很高兴您能来到这里。”卡莱尔·卡伦迎上前来,朝我微微点头,没有涂抹发胶而自然垂下的金发在暗色中闪闪发亮。他一边寒暄,一边作出引导的手势,领我踏上通往门口的台阶。

 

因为他走在我的前面,身位也比我高上一个台阶,是以在巨大的身高差距下,我的视线平视之处竟然是他的腰。

 

他的皮带是Prada的,没有品牌logo。我认得是因为我曾经买过类似的款式送给父亲。

 

“好品味。”我在心里称赞了一下,我一向喜欢Prada堪称素淡的设计风格,并且相较于其他品牌突出品牌特色的logo和印花,prada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实用和简洁感。

 

在看了他的腰几秒后,我迅速意识到这是很失礼的行为,并移开了目光。

 

“希望没有被他发现,这太丢脸了。”我想。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台阶的最上一级,卡莱尔为我推开门。一道圆弧形的光亮在面前跳跃了一下,我才注意到他右手手腕上戴着一支价格不菲的理查德·朗格。

 

即便是治疗中心的医生,他的消费相对于薪水来说也是太过不现实了。

 

心头漫上了一缕浅浅的疑惑,这种疑问在我看到门厅中摆放着的黑色斯坦威时越发地深了。直到上楼进入办公室,看到墙上挂着的几幅古董油画时,我确信了,我父亲的这位主治医生大概不靠薪水过活。

 

金发——现在还要加个前缀,富有的医生为我搬来一个椅子,他自己则坐到办公桌后,双手交叉直视我的眼睛说道:

“好了,陈小姐,让我们开始谈话吧。”

 

思维的漫游停止了。

 

我感到先前用来转移注意力的那些精神瞬间收束回到了脑海里,这庞大的压力使得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想逃避又无法挣脱的审判开始了。

 



*进行一些作者碎碎念的环节

陈小姐因为成长经历和职业病,其实观察力非常强。再加上她需要转移注意力,以及踏入陌生人家中的精神紧张,会使她超乎平寻常地关注更多事物。卡莱尔大概不知道他在这一步就漏了馅了(……)

门厅的钢琴是原著中就有的,爱德华用来弹奏和作曲的日常乐器。

这章提到的豪宅,售价大概在300万美元以上;卡莱尔的腕表(8万美元);斯坦威钢琴(20万美元);再加上他的日常穿搭,他也不是特意穿这些装点门面;女主还预设他有几个小孩,日常的家庭支出该花的都花(老美特有的中产运动、露营徒步滑雪等等)

所以陈小姐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属于医生的工资消费范围。

卡莱尔大概是觉得中国女人不会很懂这些吧(

PRADA的设计真的挺好,如果有哪个腰带和西装没有logo又素得出奇,那一定是普拉达(笑),某种程度上是充分体现了低调哲学的设计。爱丽丝热心时尚,给卡爹搭的这身行头(狗头)。

看到腰这件事,作者我作为亚女真的是经历过视线平视白男腰这种悲惨故事,一种大概可以被称之为人种差异引发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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